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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人都是一顆孤立的行星,貌似合群地繞著世俗的信仰公轉,卻同時寂寞地繞著自我的中心自轉...

2015年8月30日 星期日

Gare de Lyon (續)

Gare de Lyon,我回到午夜的巴黎。
走出車廂,這是當時送別的月台。
那天,我拎著大包小包,狼狽的爬進TGV,揮別巴黎的一切,
「我會再回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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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隔一夕,Aix 突然變成了我的新家。

還記得初到那夜的石板路,陌生的小巷裡,行李箱的輪子,轟轟的哀嚎著。
昏暗的街燈,酒醉的人們擦身而過,節慶的喜悅並沒有感染到精疲力竭的我。
剛在氣力放盡中結束舊的一週,又在壓力中開始新的生活。
在南邊,除了天氣比較好以外,受的委屈並沒有比較少。
沒有接受過正式法語教育的我,突然必須在全法語的環境裡工作及生存,
還得設法表現自己,證明自己。
英語突然變成我的強項,卻依然無太多的用武之地。
法國人太保守,而我太閉俗;法國人太自在,而我太焦急。
一言以蔽之,力不從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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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車站,地鐵口傳來一陣陣的尿騷味,
這是人們記憶中的巴黎,也是人們所懷念的巴黎。
我回來了,雖然只是短暫的停留,但畢竟還是回來了。
披上夾克,微冷的空氣停留在皮膚上的感受,依然熟悉。
我沒有忘記 Saint Michel的小閣樓,也沒有忘記塞納河畔的月夜,
我記得海明威筆下關於 Rue Mouffetard的回憶,
還有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,Jesse與 Celine走過的路徑。
我也記得那些在巴黎相遇的人們,曾經的,還在的,或者不再有聯繫的。

數月不見,巴黎的夜,一如以往的混亂,
危機環伺,也一如以往的孤傲與美麗。
怎麼說呢?待過巴黎的人,總以為自己理所當然的屬於巴黎,
但實際上,巴黎卻從來不曾屬於我們,
她也不在意我們是怎麼看待她、讚賞她或是咒罵她,
elle s'en fout,因為她是永恆的巴黎。

Gare de Lyon,沒有故人與我重聚。
以至於這一夜,太過焦慮,也太過空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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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另一個午夜,我在 Gare Routiere下車,微光中的Aix,有點冷清。
巷弄裡靜謐著,我在窸窣的腳步聲中,心虛著前進。
到底哪邊才是生活,而哪邊只是暫時的偷情,我早已說不清。
總之,無論是南是北,是悲是喜,我們終究只是從車站走出的客旅,
偶然地背著背包,看著地圖,
在每個匆忙路經的城市裡,
在某個陌生的角落裡,在某個怦然心動的眼神交會裡,
循著光線,摸索著旅行的意義。

(也許在離開巴黎後,才能真的開始寫巴黎.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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