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FU
每個人都是一顆孤立的行星,貌似合群地繞著世俗的信仰公轉,卻同時寂寞地繞著自我的中心自轉...

2016年8月4日 星期四

Hippo














再美的地方,其實一個人也是很無聊的。
沒有人分享,這一切就只是場美麗的錯誤,
就像生命美的像幅畫,但我卻只能活在畫中的背景裡。

突然開始懷念起巴黎的街、巴黎的夜、巴黎的酒,
那個荒唐暴躁的巴黎、那個風華絕代的巴黎。
儘管當時我是多麼地想逃離她的魔掌。

她來了,又走了,
只有我還彷徨的留在原地,不知所措,不發一語。

回憶很輕,輕的如指縫間的一縷青煙,總是能在午休的時刻一笑而過。
回憶也很重,重的如塞納河上的鐵鎖橋,承載不住每對戀人終生相守的承諾。

這該死的海馬回。

2016年8月3日 星期三

葉佩雯

飛機抵達桃園機場,清早的二航廈大廳,仍如上一次到來時般冷清。
我迫不及待的直奔台北,只為呼吸一口那再熟悉不過的污濁空氣。
背著背包,走過在襖熱的街頭,我來到這晚的青旅。

在走過數十個國家後,青旅,對我來說,僅僅只是個驛站。
我可能停留個一到三天,可能連室友的面孔都還沒有時間熟悉,
就總是急急忙忙的奔向下一個驛站。
趕路與別離,本是身為一個旅人的態度,與不得不然的任務。

說到個人最經典的青旅經驗,莫過於可怕的床蝨,
廁所門口的VIP床位,還有那氣煞人的櫃檯嘴臉了。
在經過世界各地的青旅洗禮後,現在對我而言,
廁所,無所謂乾淨;床鋪,無所謂好眠;櫃檯,無所謂客氣;
反正我只是個尋求廉價服務的過客,
希望以最少的金錢,購買一夜異鄉的休憩,如此而已。
___

直到在台北的這天,我落腳在這家貌似新開的青旅。

OOO,名字裡隱約帶有家的意思,
簡單的check-in與安頓後,我在大廳裡上網,整理著資訊。

「嘿!歡迎你來啊,希望你還喜歡我們家哦!」
眼前的女孩,笑容如夏日艷陽般燦爛,感覺就是個典型的獅子座女孩。

「哦」反應一向遲鈍的我,對於突如其來的招呼,通常沒有什麼反應的能力。
特別是面對這樣一個陽光美女,我想我還能夠發出「哦」的一聲,已經算是不錯了。
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我,只好繼續死盯著螢幕,敲敲打打,忙碌著安排著這幾天的行程。

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跟我們說哦!」她熱心的說著。
「哦」我想,我還是只能「哦」。
那天下午,見女孩忙進忙出的,我再也沒有跟她說上一句話。

一直到將近午夜,當其他客人陸陸續續回房休息,其他員工都下班了以後,
我看到櫃檯的燈還亮著,原來她還在忙碌著結帳、整理。
雖然神情略顯疲倦,但當我們眼神對上的時候,她依舊回應我那經典的開朗笑容,
這應該是我見過最能給人溫暖的笑臉了吧,我想。

在離開前的那晚,見她還在忙,我躑躅的走近櫃檯,想對她說點什麼,
例如「好好休息別忙太晚」之類的廢話,
但在那一刻,其實說的內容並不是那麼的重要,
只是我想再跟她講上兩句話,哪怕只是「Hi」、「晚安」這樣簡短的詞彙都好。

看她依舊專心的忙碌的樣子,那認真的眼神,我終究還是沒敢開口。
___

當我再次睜開雙眼,已經是翌晨的八點。

不得不承認,OOO應該是我待過的青旅中,睡得最舒服的,
空調的溫度適中,床墊的軟硬恰到好處,住客的素質也比較高,
至少待了幾晚,都是一夜好眠,
硬體從未出過什麼問題,也還沒遇過那種晚上回來發酒瘋的神經病。

恍惚中我起身,在簡單盥洗後收拾著行囊,「終於要離開了」我心想。
即便我早已習慣了無數次這種短暫的停留與離別,
不知道為何,這天早上的check-out,感覺卻有一點點微妙。

幫我退房的早班實習生,也是一樣的親切、熱忱、笑臉迎人。
但,我卻沒見著那女孩。

「在找什麼嗎?」我東張西望的行徑似乎被察覺了。
「哦... 沒事,就隨便看看」我心虛。
「嗯,這樣就可以了,歡迎你下次再回來哦!」
「一定」我心裡如是回答。

當然,旅人的行程,總沒有固定的時間表,
我們口中所說的下一次,也許是明天,也許是明年,也許是十年後。
但大多數的情形往往是,所謂的下一次,就是沒有下一次;
所謂的再見,就是再也不見。
我們來自四方,也同時走向四方,我們不斷的相遇,也不斷的道別。
正因為如此,我們是如此地珍惜旅行中的分分刻刻,珍惜沿途中的風景與回憶。

我帶不走太魯閣的絕壁,也帶不走墾丁迷人的海景,
帶不走山城九份的氤氳,更帶不走西灣夕陽的和煦。
但我卻能夠珍藏著關於那個笑容的回憶,以及那個夏天的秘密。

於是我決定,下一次旅行,不管在哪裡,我都要寄一張明信片到 OOO,
跟那女孩說聲「Hi,你好嗎?」以及,
「謝謝妳的笑臉,那是在我千萬里的旅程中,最美的紀念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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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幫朋友寫的葉佩雯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