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FU
每個人都是一顆孤立的行星,貌似合群地繞著世俗的信仰公轉,卻同時寂寞地繞著自我的中心自轉...

2017年5月7日 星期日

Mount Nebo

前方46公里,就是耶路撒冷。
作為第一代的領袖,
摩西終究還是沒能到達應許之地,
即使那地已近在眼前。

這天的天氣異常的好,
整片迦南地是如此透明的展開在眼前,
而耶路撒冷,
就隱隱約約的,存在在視野的盡頭。

我站在摩西當年所在的山上,
讀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地名:
耶利哥、伯利恒、希伯侖...
當時,他們在荒野裡走了又走,
期待能走向流奶與蜜的迦南地。

在尼波山上,我也想輕輕地問一句:
何處是我的應許之地?

Mount Nebo, Jordan, 2017

2017年3月8日 星期三

獅城
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熱氣,一種東南亞特有的襖熱。

上飛機前,我還穿著厚重的羽絨衣,
但一下了飛機,北國的穿著反倒變成一種沉重的累贅,
在這個永夏的國度,我是個穿著不合時宜的旅人。

幾個禮拜前,這個南方的島國,從不曾進入我的想像裡;
可是在此時,灼熱的陽光,搭配時而厚重的烏雲,或是想來就來的暴雨與電閃雷鳴,
在這個人稱獅城的地方,一切都變得如此的真實。

在這裡只有一個季節,就是夏季;
在這裡只有兩種天氣,就是室內跟室外。
對於喜歡夏天的我來說,來到這樣的地方,或許也算是一種求仁得仁了。
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濕熱,還是令人一下子難以適應。

當年前往法國,是為了找一個機會,
「待個兩三年就走,我會回去」那時我告訴自己。
然後我在歐洲一待就待了六年,變得再也不想回去。

不過這次我來到這裡,還是為了找一個機會,
「待個一年看看,如果沒有好機會,我就回去」
我還是這樣告訴自己,如同六年前,
只是兩三年變成了一年,我的時間變得越來越有限,也仍然不知道會再拖幾年。

這半生,我庸庸碌碌,總是在等一個機會,
直到發現我等的機會,終究是等不到了,而在等待之間,最好的時間也過了。

於是,我決定自己出去尋找所謂的機會。

我買了張單程的機票,從台北飛到了巴黎。
然後一切的故事,就從巴黎開始:
Denfert-Rochereau,我第一個學到的地鐵站名,也是最後道別巴黎的站名,
我喜歡這種開始跟結尾在同一個地方的感覺。

再一個那天,我帶著另一張單程機票,又從巴黎飛到了新加坡。
我還是一樣,緊握著打印好的電子票,像是握著一張彩券,期待著一個不一樣的機會。

下飛機後,我把厚重的冬衣收進行李箱,換上輕便的短袖。
這是一種象徵,我脫去了那些累贅,
在這個永夏的國度,我要再次學著去適應,更短的陣痛期,更紮實的積累。

每一次的轉移,都是我人生的足跡,
你或許羨慕我的經驗,你或許輕蔑我的流離;
你或許覺得我太過 naive,你或許覺得我太滄桑。

但對我來說,你們怎麼想,其實也不重要了,
因為這些都是獨一無二的印記,不好也不壞,不黑也不白,
只是特別,且超出想像。

巴黎的獅子來到了獅城,或許該找一個時間,去看看另一隻會游泳的獅子。

Et après ? On verra ...

2017年2月24日 星期五

Envole-moi


「離開的時候,大家一起喝同一杯酒,這是傳統」Fab說。
於是我們一起乾了一小杯 Cognac。

「兄弟,我會再回來。」
我們擁抱,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,走出用餐區的小門,走出園區的大門,
最後一次站在路邊,等待最後一班15號公車。
不回頭,不是無情,而是怕眼淚掉下來。

我想,我會懷念普羅旺斯的藍天白雲,懷念記憶裡的噴水池,
懷念同事們的瘋言瘋語,球場上的汗水,以及實驗室裡的老歌。

酒氣隱隱的在口腔鼻腔裡擴散著,即使有點年歲,卻仍不失其應有的韌性與優雅;
然而關於法蘭西未竟的一切,最後就在這一杯老酒中,戛然而止。

但是每晚每晚,那些廣播那些歌曲,仍然在我的手機與電腦裡播放著。
我離開了法蘭西,法蘭西卻未曾離開我。

"Je m'en sortirai, je te le jure
A coup de livres, je franchirai tous ces murs"

2017年2月22日 星期三

尼斯



不知道為什麼,在離開前,我又想到了尼斯的海。

其實關於地中海的一切,永遠是令人懷念的。
無論是尼斯,還是馬賽,還是那些我們不曾去過但確實存在的地方,
例如坎城,例如摩納哥。
這片海,一路連到西班牙,一路連到義大利,
一直延伸到直布羅陀,到聖托里尼,到塞普勒斯。
地中海雖然沒有大洋那麼大,但也足夠埋藏所有關於南歐的秘密了。

尼斯的海灘,並不是細軟的沙灘,而是卵石所鋪成的。
我在海邊走著,我在海邊發呆,
我又來到你當年走過的地方:蔚藍海岸,天使灣。

海的顏色藍的不像話,細細的浪花打在岸上,陽光均勻的灑在我的臉上。
曬久了還是有點熱,但我喜歡。
我想像我的胸膛上躺著你,想像著我們一起曬太陽,
想像著不管多久以後,我們還是要一起回到這片海灘,
無論冬天、夏天,這片海永遠會記得我們的故事。

那是令人溫暖的藍,也是令人心塞的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