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來新家也有2個多月了,有時候還是會想起虎豹別墅的舊家-- 我在新加坡的第一個家。
我喜歡在天氣好的星期天,宅在家裡,用YouTube放著西洋流行歌,然後一邊打掃:洗洗廁所,刷刷廚房,跪在地上擦地板... 然後隨便弄點東西吃,或是搭車去Vivo吃點速食。我喜歡地板看起來乾淨乾淨的,可以不用穿拖鞋就可以在家裡行走。我喜歡家裡亮亮的、灶臺是整齊的,東西是簡單的。我不喜歡囤積貨品,除了一瓶瓶的佳釀之外。
在新加坡的日子,是我長這麼大以來,物質生活稍微好一點的時刻。並不是真的富有,而是之前可以比較的基期太低。如果去過我當年在巴黎的200年閣樓或是南法義大利街的老房,就知道我在說什麼。 更不用說以前唸書的時候,領著少少的研究生補助,卻什麼事情都要做什麼責任都要扛的日子,或是當兵那種時薪八塊半的過的比豬狗還不如的生活。
只是物質生活的改進,似乎不代表著精神生活會同步跟著提升。我總覺得自己被囚禁在一個漂亮的籠子裡,沒有了靈魂,也沒有辦法再執筆寫作。沒有了說來就來的豪氣,也沒有了說走就走的體力。更年期似乎來的又急又快,我努力的運動,想要延緩生理上的虛弱,卻發現無論怎麼做,都止不住靈魂急速的衰老。
陽光底下再無新事,即便我知道 that's not true。我也知道靠酒精無法解決任何事情,我必須謹慎珍惜我的肝細胞。
我常常想起那些曾去過的地方,里斯本的小黃電車、布達佩斯的漁人堡、亞維儂的教皇宮、蒙特維多的夕陽... 我無法靜止不動,我的基因也不允許我一直停留。我羨慕那些搭西伯利亞鐵路從北京一路晃到莫斯科的旅人們、我佩服那些在恒河畔忍受噁心與屍臭的旅人們。我想去泰北的深山茶園、想去婆羅洲的雨林、想去冰島看極光、想去復活島看摩艾,想回到普羅旺斯的藍天白雲下,然後賴著,再也不走了。
La vie est d'ailleurs (Life is elsewhere),真正的生活,永遠是在我們去不到的「他方」,或是我們永遠回不去的,往日時光。